高徒說

在過往的社會結構，貴族或財閥壟斷重要職位，因此，有才能的人，或許終身不得志，到了民主社會，沒想到也產生了新階層，不是那個階層，不管多努力，才華多高，很不好意思，因為缺乏外在證據，一樣會終身不得志，更慘的是，過去可以抱怨機會不均等，現在卻不行，應為該階層號稱是才德取向的菁英，本身也認為是透過公平競爭出頭的，因此，並不承認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才華。這是真的嗎？還是社會神話？讓我們來讀讀桑德爾的成功的反思。

曾經帶我們思考什麼是真正的正義，付費者機制真的是民主的嗎？這次桑德爾帶我們思考，什麼才是真正的才德政治。

出處：莫默不語

通常在社會階層的優勝劣敗，頂多歸因於運氣不好或家世不佳，不會把成就直接等同於個人能力，我以賈伯斯為例，如果不是美國式的創投，讓賈伯斯憑著原型機機拿到創業基金，加上反托拉斯法的保護，擋下了競爭對手的惡性競爭。否則蘋果公司可能在初創或是IBM加微軟跨入市場時，就直接關門歇業了，這不是說賈伯斯不是天才、只是說賈伯斯就是另外一個特斯拉，才華本身加上了失敗的事業。同樣的，現在的政商界精英，有著高學歷的光芒，很難直接說他們壟斷了所有機會，比較接近能力夠格後，順便成功，機會讓給他們，好像也不牽強，然而時光退後個80年，通用汽車當時的主管，得盡力隱藏高學歷，學歷很高表示花很多時間享樂和讀書，跟紈褲子弟沒啥兩樣，黑手苦幹實幹才是真本事。曾幾何時，連這些可以直接比能力的工作機會，也不是這樣分配了，執行長頂著MBA的光芒，早就不是什麼勞工階級翻身的案例了。

說到這裡，有人會抗議了，就如科舉可以平民翻身，為什麼西方式的科舉就不合理呢？其實過往的農村子弟讀書，並不那麼清高，十年寒窗還要配合十年的家族供養，太窮的農村子弟，根本沒機會，回頭看西方社會，還加上了教育市場化，算上通貨膨脹，高等教育學費實質上漲6倍，不是什麼省吃儉用就人人可上大學，經濟能力排除了一堆弱勢族群，歐巴馬總統也是畢業後慢慢還清學貸，但畢竟爬上了菁英階層，同一時代還有多少人被擋在門外？

清楚了以上的邏輯，桑德爾教授帶我們一起看，勞工階層如何與選票或街頭運動反撲，過去的社會分工，上位者並不會把勞工標籤化，而現代才德政治，卻把勞工標式爲失敗者，這就是民粹反撲的導火線，他舉NBA運動員為例，使他們成功的是時代的巧合，在中世紀，籃球運動員無法致富，反而壁畫師會致富，機運、遺傳加上才德，才是完整的故事。

書中舉了許多例子，也有嚴謹了論證，在結尾我以一個故事來總結，讓我們一起反思成功的背後，真正的主導力量。梵谷是個專心致志的畫家，他的畫在身後也被追認，成為高價的拍賣品，然而，在當時的畫壇，即使有少數生前致富的畫家，恐怕也是晚年才達成，莫內若是短壽點，不一定能享有財富。然而，另外一位畫家畢卡索，卻在年輕時就被畫廊認同，拿著現金等著他作畫，一樣的職業，類似的才華，卻有天差地別的命運，就是機運的關係。世人喜歡看了結果反推故事，認為是畫廊事前諸葛，未卜先知，其實巴黎畫廊的快速行銷，根本就是投機，不管是不是天才，先把畫作價格炒上去，畫家可以慢慢補作品，做的事和現代藝術的故事一模一樣，沒碰社會上的運作機制，畫家再怎麼努力也是白搭。明白這個道理，就不會硬說畢卡索技高一籌，而該說他生對時代了，可以預支死後的收入，先把錢放入口袋而非後代子孫的手中。桑德爾教授帶我明白這道理，也該對自己所得的成就更加謙卑，一個弊病叢生的社會是不會有什麼成功的，個人成功了也該謙卑地說聲運氣也不錯，能力只佔了一部份。或許正這是社會流動中，最該承認的，或許不能盡善盡美，但儘量讓更多人能參與這場競爭，消除假“才德”的幻象，才是平等。

高徒

台北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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