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某家衛星通訊公司,值班的兩位工程師,常常為了雜訊問題,傷透了腦筋,因為他們要上大型碟型天線上檢鳥糞,以減少雜訊。同一時間,某些觀測外太空的科學家,也為了無線電望遠鏡 (註1) 不夠傷腦筋,由於需要更多來自於外太空的數據,他們採用了這些工程師的雜訊報告裡,發現了外太空似乎有某種規律的電磁波,這樣的波可能不是雜訊,而是宇宙誕生時,產生的電磁波,由這樣的電波,物理學家推導出,宇宙的每個部分,其實起於一個非常小的點,於很短的瞬間,膨脹成具有時間空間的樣貌,由一點而展開成廣大的宇宙,這個理論叫大霹靂理論。

以上所說,當然你可以當作一個笑話,是通訊工程師茶餘飯後強調自己工作的重要性,但是在科學界卻是這樣的玩笑卻關係者研究能否繼續的關鍵。天文物理研究的設備或規模,越來越大,怎樣運用外界資源,其實非常重要,在地中海就有一個歐洲研究機構設立的望遠鏡,穿透地心觀測南半球的太空,或許你羨慕歐洲研究者得天獨厚的研究環境,然而,這樣的設備,也因為預算驚人,必須由研究黑暗物質、宇宙生成甚至超弦的研究者共享,以確保這樣的投資能夠產價值夠高的成果,以往單一主題或單一實驗室準備自己的設備的年代,似乎已經過去,單一設備只研究單一主題的奢侈,也是研究者可望而不可及。

以上提到的,就是科技導向 (techno-driven)的研究,雖然常常能在實驗室編列預算來購買科技設備,有時候反而可以思考,如何透過既有的科技設備,達成研究的目的,這類重大發現,是搭著科技巨人的肩膀上,才能看到。這是從研究方法面來說的,科技本來就是物理原理的應用,現在回頭來幫忙物理研究,造成重大發現。正因為科技是物理學的應用,物理學者的發現,若能促進科技發展,也是令人驚喜的,或許是因為科技應用大幅改變人類生活,諾貝爾物理獎除了注重理論的開展,目前也開始頒給這類促成技術性研究成功的研究者,舉2009的諾貝爾得獎人為例,高錕對光纖的長程傳輸有貢獻,波以爾和史密斯 (Willard S. Boyle及George E. Smith) 則對CCD 的發明有貢獻,前者大大提供通信的品質,後者則廣泛的應用在宇宙觀測與日常攝影上,物理獎頒給科技背後的推手,在科技導向的研究正在流行的今天,或許有某種新意義。

回到一開始提到的撿鳥糞的故事,由於通訊的需求建造的大天線,竟然觀察到了大霹靂現象,這和過去愛因斯坦式的模式不同,愛因坦在信封背後就能寫出相對論 (註2),當然,理論物理的研究模式不死,在今天也還是最令人神往的研究方式,只是現在的研究模式中,會更加的依賴科技設備與規模大小,物理研究者如何在這其中,尋找重大發現的機會,應該是令人振奮的一項研究契機。

 

高徒 2.25,2010 朱雀樓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1. 那些望遠鏡,並不是一般的望遠鏡,而是一群天線 (天線陣列),透過分析外太空電磁波來觀測太空。

2. 這則笑話是:愛因斯坦的夫人,有一次參觀美國某研究機構,裡面有各種先進的觀測設備,她看完後,我先生只需要一個信封,拆開後在背面寫寫算算,就能做出同樣的成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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